GME狂热的幕后真正力量：先锋集团已故创始人50年前就拉开序幕

 1月31日，散户投资者在过去几天联合起来，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推动股市上少数不被专业投资者看好的股票股价飙升。但实际上，这一非凡势头的基础已经累积了数十年，先锋集团(Vanguard Group)已故创始人杰克·博格尔(Jack Bogle)50年前就帮助拉开了序幕。

就在过去几天，数百万业余的散户投资者让华尔街最优秀的专业投资人士看起来就像白痴。从1月25日到1月29日之间，这些来自各行各业、背景截然不同的个人推动视频游戏零售商GameStop（游戏驿站）的股价上涨了500%，许多其他公司的股价也随之飙升。在三天内，其中许多股票的涨幅超过了过去10年的增长幅度。而押注这些股票股价会跌的对冲基金则损失了数百亿美元。

实际上，这场运动是先锋集团(Vanguard Group)已故创始人杰克·博格尔(Jack Bogle)开启的、近50年股市民主化的巅峰时刻。然而，尽管本周的金融革命发生得让人感觉异常突兀，但投资者应该将其视为长期演变的最新阶段，不太可能扰乱整个市场。

尽管如此，这仍是个不同寻常的时刻。这就像一群在电视上看洛杉矶湖人篮球比赛的球迷，突然扔下啤酒和玉米片冲进球场，然后挡住勒布朗·詹姆斯（LeBron James）的投篮，并肆无忌惮地在安东尼·戴维斯（Anthony Davis）身前扣篮。

与专业投资者相比，这些业余投资者拥有独特的优势：他们可以长期投资，而忽略短期损益，因为他们不会因为表现不佳而被解雇，也不会有客户在最糟糕的时候给他们钱(或把钱拿走)。此外，业余投资者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优势。他们可以即时交流，可能会以几千甚至数百万人的数量捆绑起来，而且交易股票期权都无需缴纳佣金。

在线社区Reddit的子论坛WallStreetBets上的数千名成员，始终在引领一大群业余散户投资者购买对冲基金和其他机构投资者押注下跌的股票。即使每个人只承诺投资几美元，这些人却可以采取同步或集体行动，推动股票上涨或下跌。另一方面，专业投资者在法律上受到更大限制，不得串联，而且他们支付的经纪成本要高得多。

这些新的业余投资者就像群居生物，经常在野外聚集起来。你可能看过巨大的鱼群在海中横冲直撞的视频，或者数以亿计的八哥在天空中低语，形成巨大的漩涡。这些个体很小的生物能够迅速、协调一致地转移方向，以寻找猎物并躲避捕食者。但这场金融革命绝非是由一群头脑简单、缺乏专业知识的乌合之众针对华尔街精英的正面攻击，这样认识过于肤浅。

这些新生代业余投资者的典型代表包括住在妈妈地下室里的19岁女孩，他们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束缚，可以押注的体育赛事越来越少，刺激计划为每个人提供了少量可支配资金，让他们从股票交易中获得了乐趣。这些人经常买卖期权，这可以产生更多、更快的收益。

这与WallStreetBets的文化可能恰好匹配，它鼓励人们追求短期刺激，而不考虑风险。不过，当前发生的金融革命的许多领导者非常老练，而且并不是本周涌入股市的每个人都属于WallStreetBets。

聪明的投资者

35岁的肖恩·马丁利（Sean Mattingly）是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半导体工程师。他青睐一种简单、多元化的低成本指数基金投资组合，而且几乎从不交易这些基金。今年1月25日，马丁利登陆了他最喜欢的网站之一Bogleheads.org上，该网站提倡长期投资。在那里，马丁利无意中看到了GameStop的疯狂价格波动。

尽管马丁利很谨慎，但他喜欢在自己的投资组合中预留至多5%的资金，用于他所谓的“玩票投资”。在浏览了WallStreetBets上的信息之后，他想：“哇，这可能会很有趣。我可以碰碰运气，看看会发生什么。”

1月26日，马丁利以约110美元的价格买入了GameStop不到20股的股票。他说，持有GameStop股票“绝对很有趣”，本周它的价格涨至每股483美元。但他说：“在没有期望的情况下，却在偶然间成为正在成为一场主流运动的一部分，这也真的很有趣。”在1月29日早上，马丁利以每股400美元的价格卖出，并称“感觉很棒”。

这场运动堪称是博格尔的“怪兽私生子”。这是45年来投资成本持续下降的顶峰，这位已故先锋创始人于1975年推出了第一只指数共同基金。股票基金过去收取高达8%的佣金，年费用高达2%。现在你可以零佣金购买指数基金，年费用低于0.05%。

几十年前，小投资者可能会支付高达5%的价格来交易一只股票。股票经纪人是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在镶板的办公室里，他在每笔交易中都会从你的口袋里掏钱。如今，你的股票经纪人就在你的口袋里，因为手机上的应用程序可以让人随时以零佣金交易股票。WallStreetBets是这一演变的终极阶段。数以千计的人可以将小额交易聚集成巨大的资金池，并相互鞭策，形成集体狂热。

在神经学家所说的“动态耦合”中，完成相同任务的不同的人的大脑活动会聚在一起，同步放电。普林斯顿大学神经学家尤里·哈森(Uri Hasson)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正在影响你的行为方式，你也在帮助塑造我的行为方式。许多人之间的协调行为可以产生比他们单独行动产生的任何东西都更大的动力。”

这也会让人情绪高涨。尽管卖空对冲基金在金融生态系统中规模相当小，而且它们的经理往往比当权者更特立独行，但“快闪族”（Flash mob）有时会把它们描绘成“巨人”。“快闪族”是指一群通过互联网或手机联系、但现实生活中互不认识的人，在特定地点、特定时间聚集后，在同一时间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行为”，然后迅速分散。

1月28日，当主要的在线经纪公司限制本月某些最热门股票的买入时，数千名散户同时在社交媒体上表达愤怒，要求赔偿，并相互鼓励不要抛售自己的股票，以“坚持到底”。虽然将散户与专业投资者的对决比作“大卫挑战巨人歌利亚”有些夸张，但针对经纪公司限制交易的民粹主义愤怒是真实的，并立即在华盛顿得到关注，那里的几名国会议员呼吁对此事进行调查。

这个由科技推动的社会投机活动激增的市场时刻，不禁让人想起1999年和2000年初的场景，当时经纪公司的电视广告庆祝妈妈们穿着睡衣进行日常交易，并宣称拖车司机也有能力购买热带岛屿。

这也让人回想起1901年，当时广泛使用电报和电话的投资者对新世纪充满热情。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总成交量比上年翻了一番，达到当时闻所未闻的2.09亿股。在那一年的4月24日，全美最大铁路货运公司联合太平洋在全球三分之二的流通股易手。在整个纽约证交所，衡量股票交易速度的年度成交量达到了319%，这个纪录直到100多年后才被打破。

对股市大盘影响有限

在数以千计所谓的投机性证券经纪行，人们在无需购买任何股票的情况下，押注股价会上涨还是下跌。他们接受小至5美元或10美元的定向赌注，远远低于当时合法公司要求的最低要求，这些投机业务蓬勃发展，尽管它们在美国许多州都是非法的。记者、经济学家霍勒斯·怀特(Horace White)在1909年写道：“不需要劳动就能致富的愿望在所有年龄段的男性中都很盛行，只要人性不变，这种愿望无疑就会持续下去。”

这让我们回到了今天的“快闪族”交易中。除了他们最喜欢的几只股票之外，他们对整个股市有什么影响？1月27日，SPDR S&P Retail交易所交易基金所持GameStop股份达到其总资产的19.9%。该基金寻求在其大约100只股票中持有大致相等的股份，但这样的小型专业基金在美国股市大约42万亿美元规模中堪称沧海一粟。

截至去年12月31日，被大量卖空的股票包括连锁影院AMC、黑莓以及IRobot等。据纽约投资公司Matarin Capital Management的数据，这些最近受到“快闪族”青睐的公司只占标准普尔500指数权重的0.13%，在主要的小型股票指数中只占4%到5%。

截至1月27日，做空最多的股票在标普500指数中的权重仍仅为0.17%。它们的涨幅约为标准普尔600小盘股指数的8.6%和罗素微型股指数的11%，翻了一番。但多元化程度较高的投资者不太可能感受到重大影响。

根据芝加哥投资公司Distilate Capital Partners的数据，2021年迄今标普500指数的波动率略有上升，但仍几乎恰好处于1928年以来纪录水平的中点。即使是由小型股组成的标准普尔600指数，其中包括GameStop和其他几个“快闪族”最喜欢的股票，2021年的波动幅度也比长期平均水平低约三分之一。

综上所述，这些指标表明，除了他们最喜欢交易的二三十只股票外，“快闪族”还没有产生重大影响。短暂的电脑交易故障引发了2010年5月6日的“快闪崩盘”，这让任何在狭窄时间窗口内进行交易的人感到痛苦，但长期投资者没有受到影响。同样，这场最新的动荡对投资者注意力的影响可能比对他们实际投资组合的影响更大。

金融“快闪族”可能只是近年来席卷全球的民粹主义颠覆性的象征，他们不太可能是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